第五章 听话
“念禾,你可知错?”
跪在审判庭下已经许久了,膝盖都麻到失去知觉了,上面坐着几位长老还有贵族大老爷,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那几个崽种打不过就回去告状了。
“不知”念禾说起假话来倒显得极为真诚。
但上面的大老爷可就不买单了,坐也坐不住了,激动的拍桌而起“胡说!我儿子被你封在冰里,晒了一下午才出来,回来病了好几天!”
旁边的贵族干咳一声“我家孩子说你设计陷害,将他们封在冰内,可有此事?”说完又急忙解释“当然,他很快就打破冰封回来告诉我了啊”
他的语言是稍加“润色”过的,一是不让孩子过于难堪,但更多还是让自己面儿上挂的住,可这在他人看来实在有些蹩脚。
念禾仍然诚恳的跪在那里听他们的控诉,脑袋里全是想着待会让景逸给他揉揉腿。
“念禾,可有此事?”长老有发话了。
“没有”字正腔圆,坚定不移,仿佛给在座的贵族一人一个大耳巴子。
他们又吵起来了,这种事情也能内斗,每每到了这种时候长老们都是一个头顶两个大的。
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夫人实在气不过,一把抽出条鞭子使劲一挥,上面附着倒刺,划在皮肤上,带走一道血肉。
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念禾倒吸一口凉气,可紧接着又是一下,再一下。
长老也没法劝,虽然欣赏念禾是个人才,但此时还是要先稳住这些难搞的,至于念禾,之后随便赏点什么安抚一下就好了。
“你承不承认!”
“不!”念禾咬牙切齿道,这种时候他偏要死犟一下,错本来就不在自己,他们只是早看自己不顺眼找个发泄口罢了,这次服软,必定还会有下一次。
景逸耳朵贴在门上偷听,鞭子划破空气的巨响,念禾的闷哼声,揪的他心里一下一下的疼,虽然刚刚被嘱咐不可以进去,但再这样下去……
“哐”大门被打开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自己跑来,冲到自己身前挡住了疼痛,念禾抬头看着对方的背影,顿时有些感动,就像一股暖流流入心河,带走了身上的疼痛,但随即又低声斥责,你怎么进来了!
女人的愤怒被这突然闯入的人打断了,气消下来了,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,低下头坐回去,看了一眼长老。
长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对念禾说“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太冲动了,下次做事前要好好想想”
这孩子脾气太倔,也聪明,自然有股子傲气,放他在这里,这样的争吵以后恐怕少不了
“前些日子有人上报荒池那里有奴隶没有按时缴纳供奉,你去看看吧,再来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”荒池那里离贵族居住的地方远,又都是些难以驯服的奴隶,去那里也好杀杀他的傲气。
都准备招手让念禾回去了,另一个长老又不乐意了
“闯进来的是何人”他指着叩拜在地的景逸,不将对方拦住,就总有种自己权威被挑衅的恼怒。
念禾心知不妙,捏了一把冷汗,急忙解释“这是之前大长老赏赐给我的奴隶”
长老也分三六九等,像在场这几位,决事还要看着贵族的脸色,大长老可就截然不同了,本来还想惩罚一下景逸,可现在要是这么做了就是在质疑大长老啊,顿时变脸,堆满了笑容“好好,还挺护主”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去了。
景逸扶着念禾踉踉跄跄的走出去,他的腿跪了太久,还没缓过劲,谁知刚出了门,就被对方打横抱起来往回跑,耐他怎么挣扎对方也不肯放自己下来走路。
等对方将自己稳稳的放到椅子上,一把将他的手打开,景逸也不恼,转身拿了医药箱回来。
小心翼翼的消毒,然后上药,触碰到念禾伤口刹那,自己身上的神经也跟着痛起来,几次开口,却都是欲言又止。
念禾也在气头上,气他刚刚贸然闯入审判庭,当时气氛那么紧张,万一,万一……幸好长老没有计较什么。
想到这里,断然将对方手拍开,不去理会。
不知那鞭子是用什么材质造成的,都这会了还没有恢复,几处伤口还在渗血。
景逸看着又心疼又着急,奈何对方怎么也不肯让自己碰了,一怒之下钳制住对方的双手,定在头顶
“乖,听话”
他眉毛皱在一起,声音很低沉,想不到对方的力气如此之大,一时竟无法挣脱开,念禾突然想到了之前就连安泽也被他一拳打地踉跄,突然就泄了气。
景逸一手箍住他的手腕,一手上药,等一切都弄好了,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冲动了,急忙松开对方的手,起身后退一步不敢去看他。
念禾觉得实在有趣,一时有点想去逗弄对方,起身走向对方,步步紧逼,直到墙角,缓缓伸出手指勾起对方的下巴,半垂眼睫打量着对方。
果不其然,连耳朵都红的快要透出血了。
低下头凑在对方耳边,嘴角勾起,轻声说“你不觉得刚才有些逾矩了吗?”
热气打在耳廓上,景逸只觉得心里痒痒的,根本没有注意听对方在说些什么,干涩的咽口唾沫,暗戳戳下定决心。
一把拦腰抱住对方,捏住手腕往怀里一拉,念禾本就是踮着脚尖营造身高优势,被对方这么一拽,一阵眩晕,等回过神来,发现被压在墙角的人变成了自己。
景逸的手抚上对方的脸颊,眼神顺着指尖游走,好像要把他的眉眼全部描绘一遍,另一只手也好不安分的扣住对方的手抵在墙上,缓缓靠近,贪婪地轻嗅独属于他身上的那份清香。
他的鼻尖已经离自己很近了,念禾突然有些紧张,脸上十分平静,手指却忍不住地轻微颤抖,他极富侵略性的视线,停在了自己的嘴唇上,念禾突然有些胆怯了,他从未见景逸这幅样子,只觉得被触碰到的地方极为灼热,脑子里一片空白,呼吸浅,且急促。
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不清。
念禾下意识想逃离,却被对方死死逼在身下,因为震惊而瞪大了眼睛“……你”
看着对方的反应,以为他生气了,景逸轻哼一声,呼出一口热气,浅笑,闭上眼睛,松开了对方,在心里自嘲,我究竟在干什么啊?
有时爱上一个人,就好像会所向披靡、无所畏惧,又好像会卑微到了尘埃里,这不知从何时萌生出的情愫,让他难以自持。
“我先退下了,你早点休息吧”说完便转身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留下炸毛的念禾一人在房里凌乱,对着枕头发泄一通,以此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。
景逸靠在墙上,滑坐在地,手搭在膝盖上,回味着他的温度和味道,勾人心弦的触感,刚刚,差点就没忍住了,看着轻微颤动的手,双眸又逐渐暗淡,吓到他了吧。
(为了保住自己的老攻之位,终于“硬”起来的某人)
景逸:哼,逾—矩—?更逾矩的还在后头呢~